文/郭太生  中國人民公安大學

     有關中國保安業的發展戰略、發展趨勢等問題，無論是從綜合的角度，還是從某一方面的專題討論，已經有多人進行過思考，本文僅從中國保安企業國際化的發展趨勢方面進行探討。雖然國際化僅是發展趨勢的一個方面，但如果深入討論，深感是一個頗為復雜的問題，涉及到的相關領域較多，加之缺乏全面深入的調查研究，因此本文的探討也是初步的。

     自從習近平主席2013年提出“一帶一路”倡議以來，隨著國家“一帶一路”建設的逐步實施，海外中資企業機構與人員的安全問題也日益受到政府與社會的普遍關注與重視。中資企業的海外安全風險管理與安全服務已經成為學術機構、專業組織、經營實體等從各個視角不斷開展的研究課題，各種論壇與學術活動應接不暇。中國的保安企業從理論探討到實踐運作，也在此國際國內的社會背景下，積極地研究開發市場與尋找新的發展機遇。毋庸置疑，海外安全服務已經或即將成為未來保安企業發展的一個新的領域、新的趨勢。

     中國保安企業為走向海外的中資企業提供安全服務，是時代發展為保安業提出的歷史使命，也是使中國保安業逐步走向世界并逐步實現國際化目標的極好機遇。無論是出于維護國家海外安全與利益的角度考慮，還是出于保安企業自身建設發展的戰略思維，保安企業走出國門，面向世界，進入國際市場，都具有重要的價值和意義。但是如果僅僅把視野置于為“一帶一路”建設提供服務，而沒有看到藉此機會實現中國保安企業的國際化發展戰略，或討論問題的范圍僅局限在市場的需求，而沒有提升到自身國際化目標的實現，則在理論與實踐兩個方面均顯不足。因此，從中國保安業的自身發展考慮，應當結合未來的發展趨勢，進一步深入探討保安企業的國際化問題。如果中國保安企業國際化的目標能夠實現，則服務“一帶一路”建設倡議的諸多問題就會自然解決。也就是說，就這個領域所應研究的問題，應當著眼于兩個層面的相互結合：一是服務“一帶一路”建設過程的安全需求，二是使中國的保安企業實現國際化。國際化的概念和范圍顯然應當比為實踐“一帶一路”建設提供安全服務更為廣泛。

     一、企業國際化的有關理論與概念

     實現保安企業的國際化，首先應當了解什么是國際化，以及企業的國際化。國際化的概念近幾年在國內應用較為普遍，如國際化城市、教育國際化、國際化戰略等。每一個領域的國際化都有自己的理解與詮釋。國際化是國與國之間，或與世界各國有關的事物的一種帶有普遍性的性質或狀態。企業國際化的概念及其研究活動、研究成果近幾年比較豐富，這與經濟全球化的現象不無關系。國內外的專家學者已經從經濟學、管理學等學科的視角研究企業國際化問題，提出了一些解釋性的理論，并得到普遍認可。如國際化的階段理論、出口行為理論、國際化網絡理論、戰略管理理論、國際新創企業理論、國際創業理論等。在中國的保安企業內部，盡管近些年結合“一帶一路”建設的安全服務需求，對企業國際化的討論有所涉獵，但整體上對此概念與課題討論較少，討論內容也不夠深入，以致還沒有形成一定的影響和話語氛圍。據我所知， 2012年中國保安協會在廣西南寧市舉辦的全國保安高峰論壇上，中安保實業有限公司董事長劉偉第一次在業內撰寫論文探討中國保安業國際化的問題，并使用了國際化的概念。而其他公開發表的文獻十分有限。

     從企業國際化現有的研究成果內容來看，有的學者專注于研究企業的早期國際化現象，即企業如何從一開始創建就成為國際化企業的現象；有的專注于研究一些中小企業的國際化過程，指出企業國際化的進程與企業的規模并沒有直接關系，而是與經驗積累水平、組織學習的持續性、資源動員能力、商業網絡聯結，以及所處的產業技術區段等多種因素有關；有的從概念框架的角度進行研究，認為企業國際化是一個復雜的過程，需要一個結構性的概念體系進行研究。這些研究成果對企業的國際化進程均產生了積極的影響。從這些成果也可以看出，包括保安企業在內的企業國際化過程并非一個簡單的問題。

     保安企業是企業的一種類型，對保安企業國際化概念的理解應當遵循企業國際化的共同認知規律。從一般概念上講，企業國際化是指企業的生產經營活動不局限于一個國家或地區，而是面向世界經濟平臺的一種客觀現象和發展過程。國際化的因素既包括生產、產品銷售、企業經營管理，還可以包括人才、服務、融資等各個方面。從概念可以看出：企業國際化既是一種現象，也是一種發展過程；企業國際化包括了諸多因素和方式，不同企業實現國際化的目標與路徑是不同的；從另一個角度看，企業國際化實際上就是通過一定的途徑，使企業的產品、服務、技術、勞動力、管理進入國際市場，與國外的企業開展競爭、合作；在國際化的實現途徑中，可以到國外進行投資、設置生產或經營機構，也可以輸出管理經驗與管理人才，或直接將企業的產品與服務投入國際市場。可見，在保安企業的國際化過程與目標設置中，以上提到的這些內容和途徑都是可以考慮的。

     二、保安企業國際化與經濟全球化

     國際化與全球化嚴格說來并不是同一個概念，但相互之間又有緊密的聯系。就中國保安企業的國際化問題來說，其產生的動因與背景不僅來自于國家“一帶一路”建設倡議實施過程中資企業出現的安全需求，也來自于中國企業在更早時期在海外的教訓，更來自于經濟全球化的新發展趨勢。根據有關專家的觀點，經濟全球化經歷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從 1750年—1950年，歷時大約200年時間。這一階段主要是以歐洲或英國等早期發展的資本主義國家為主導，其特征是殖民地化，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掠奪落后國家的土地與資源，輸出本國生產的商品，即通過殖民地的方式推動經濟的全球化；第二階段是從1950年到2000年（或20世紀末），這一階段主要以美國為主導，其特征是自由貿易經濟。中國在改革開放之后才逐步實現市場經濟，并參與進入世界經濟體系。現在可以認為是經濟全球化的第三階段，其特征是全球資源配置。比如說某個產品、某項技術或某項發明在某個國家或地區缺乏市場，則可以配置到其他國家或地區。第三階段的經濟全球化究竟由誰來主導？有觀點認為中國的“一帶一路”建設正在引領新型全球化。“一帶一路”建設堅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則，可以促進各種經濟要素有序自由流動，資源高效配置和市場深度融合，推動“一帶一路”沿線各國實現經濟政策協調，開展深層次的經濟合作，形成區域經濟合作架構。這本身就是一種經濟全球化的現象，起碼是在客觀上推進經濟全球化的健康發展。在實現這一戰略目標的過程中，中國的企業機構、人員、資金、技術、管理等要素都會走出去發展。保安企業本身就是一種經濟組織，具有多種資源，如人力、資金、技術、管理、服務等，可以進行全球配置。因此，保安業本身不可將自身置于經濟全球化之外，經濟全球化應當包括保安企業的經營活動在內；其次，服務“一帶一路”建設的安全需求，是由保安企業的性質與特點決定的，提供安全服務的過程也是自身實現國際化的過程，是千載難逢的機遇，中國保安企業應當主動順應這個歷史潮流與機遇。

     如果回顧一下西方國家保安業的發展歷史，其與世界經濟全球化化的趨勢也是相適應的。發達國家無論是主導經濟全球化，還是參與經濟全球化，都比中國要早。這些發達國家在對外實行殖民統治的時期，實際上就有經濟一體化的雛形，形成了很多跨國公司。如法國有一段時期曾被稱為非洲警察，與其在非洲保護殖民地的利益手段是分不開的。英國在18世紀末到19世紀成立的西印度公司與東印度公司，在海上運輸鴉片的過程中，輪船上的武裝押運人員實際上就是保安人員（也稱海上警察）。鴉片運輸到哪里，保安人員的服務就跟隨到哪里。這種情況被后來的學者們寫入英國保安業的發展歷史。再以美國為例，其在海外的軍事基地有300多個，分布在140多個國家和地區。還有全球的石油戰略樞紐，石油運輸線等，這些都需要保護。軍隊是其保護力量的組成部分，但保安企業也是其倚重的重要力量。工業保安的概念與類別就是由美國提出來的。特別是第一線的、最基本的實體保護規劃，必須依賴專業性的公司實施。以非洲的尼日利亞為例，美國的殼牌石油公司在該國也開采石油。據有的資料透露有1500—2000個武裝保安公司，雇用至少10萬人在這個國家工作，僅G4S公司就有約7000名雇員。其中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把生產區域與周圍的社區進行隔離。這個問題討論起來看似有些復雜，涉及到國際政治的領域。但不可否認的是，在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之下，發達國家在對遠離國土的生產區域的保護看起來像“飛地”（enclaves）一樣，包含了國際政治與全球治理的因素，同時在客觀上促進了保安的國際化進程。特別是隨著經濟一體化的發展趨勢，世界保安業也出現了一些新的觀點與提法，如globalization of private security, global security assemblages（保安全球化，全球保安一體化的意思）, neo-mercenaries（新型雇傭軍）。在一些高風險國家和地區，除過我們熟知的Black Water之外，還有Triple Conopy與Erinys等所謂的武裝保安公司（private military companies）也逐步被世界所了解。這里所說的保安業的全球化主要包括幾點含義：一是保安業在全球都得到發展，成為一種全球性的現象；二是一些較大的保安企業隨著經濟全球化，逐步實現了全球戰略的目標，即國際化的目標；三是保安業的國際化過程不是一個孤立的現象，與國際政治格局緊密聯系。這個過程是中國保安企業一定要總結與借鑒的。

     從經濟全球化過程看，由于中國是在改革開放之后才參與了經濟全球化的過程，因此中國的企業實現國際化的起步時間就比較晚，中國保安企業的國際化起步則更晚。可以說，中國保安企業在發展的前30年時間，基本上是本土化、本地化經營，而且受體制的約束，連全國化的目標都難以實現，國際化只是最近幾年才提出的概念。在實踐層面，主要是圍繞國家“一帶一路”建設倡議的實施與中資企業在海外的安全需求，開始討論如何走出去和市場開發的問題。可以這樣認為，是新的經濟全球化的發展趨勢為中國保安業的國際化提供了條件、動力和契機。

     三、中國保安企業國際化的內外部條件

     （一）內部條件

     任何企業的國際化過程都必須注重內部與外部的條件分析，認識清楚自身的優勢與劣勢。就企業內部的條件分析來說，首先要有實現國際化目標的企業家或企業家群體。習近平同志在2016年7月18日主持召開的經濟形勢專家座談會上指出：“在錯綜復雜的國內外政治經濟形勢下，要實現更好發展，必須更好分析形勢和環境，更好把握宏觀經濟大勢，更好應對挑戰。為此，要加快培養造就國際一流的經濟學家、具有國際視野的企業家。”企業家是企業發展的領軍人物，他們應當具有國際化、全球化的視野，受到過國際化的教育，或具有必要的跨國經營管理的經歷。與企業家群體密切相關的是企業的人才資源，即企業在經營管理、語言文化、國際關系、國際市場管理、國際法與國際規則等方面的人才儲備。其次是企業的學習借鑒能力。這里所說的學習借鑒能力不是僅僅指從書本學習得到的知識與理論，而是包括對國際市場狀況的了解、國際化相關知識和經驗。特別是在國外的文化傳統、意識形態和社會制度背景下經營管理企業的知識和特定國家的知識。這種從實踐中學習借鑒的能力可能成為影響企業實現國際化經營的重要困難之一。第三是網絡關系。企業國際化的網絡理論認為，任何企業都必須在一定的行業網絡之中才可以生存，企業國際化過程就是與其他國家的企業，特別是同類企業發展網絡關系的過程，網絡關系的積累決定企業的市場地位，包括企業本身的國際化程度，以及國際產業網絡的成熟程度。這種網絡當然也包括國內形成的企業網絡關系。第四是清晰的國際化發展戰略路徑。并非任何一個企業都具有實現國際化的可能，也并非沒有過程與路徑設計就可以實現國際化目標。以中保華安集團公司為例，在其成立之初所確立的發展目標是“立足上海、服務全國、走向世界”。這是一個漸進的實現國際化目標的路徑。在實現國際化的初步目標后，又提出：“走出去、走進去、走上去”的發展目標，可以看出在實現國際化的過程中，有清晰的發展路徑，先后目標之間具有明確的邏輯關系。這個路徑也反映出了企業國際化的一般過程。如果從企業占領市場的范圍看，其國際化的一般演進路線是：本地市場、地區市場、全國市場、海外相鄰國家地區市場，最后是全球市場。

     （二）外部條件

     就企業發展的外部條件來說，首先是要有國際市場容量。就是說，企業國際化不僅要有國際市場，而且市場要具備一定的體量。用國內時下的語言表達，就是有相應的需求側，而且供給側能夠滿足需求側的要求，這樣才有可能占據一定的市場份額。其次是需要了解市場競爭的結構。市場競爭結構即競爭形成的格局，也就是參與某類產品或服務的市場競爭的企業所占有的市場份額構成情況。尤其是在實現國際化的過程中，需要掌握有關國家的市場是否形成壟斷競爭、是否存在壁壘、競爭的自由化程度、參與競爭的同行業企業的規模、優勢、服務質量與特征、服務能力、企業聲譽等各個方面的情況，從而判斷是否可以進入國際市場。第三，是否具有合作伙伴，包括國內的合作伙伴與國外的合作伙伴。在2017年1月6日由中國保安協會和公安部治安管理局召開的一次關于編寫“海外保安服務企業推薦名錄”的會議上，出席會議的一些央企負責安保的代表對中國保安企業提供海外服務的能力提出了一些考量的條件：其中就包括保安企業在海外有無國際合作伙伴，可見這項外部條件的重要性。（其他考量條件包括：情報信息收集、預判的能力，制訂安保方案的經驗，企業的視野、能力、標準能否滿足需要，在國外或國際組織中得到過的榮譽等）盡管會議討論的主題不是中國保安企業的國際化的問題，但通過這些在實踐中提出的問題也為中國保安企業提供了可借鑒的國際化參照條件。

     四、 中國保安企業國際化幾個問題的討論

     （一）對中國保安企業國際化能力的評價

中國的保安企業與企業家并不缺乏責任的擔當精神和實現國際化的雄心壯志。尤其是隨著國家”一帶一路”建設倡議的付諸實施，越來越多的中國企業走向世界，形勢的要求、國家的需要、市場的呼喚更促使中國的保安企業思考如何走向世界，為維護國家的安全與利益服務。這既是趨勢，也是一種責任。而且中國保安企業已經或正在以各種方式、通過各種途徑為走向世界的中國企業提供安全服務。但從總體上看，中國保安企業實現國際化的發展目標還存在不少需要解決的實際問題，面臨的困難也很多。因此，要實現國際化的目標，需要對中國保安企業實現國際化的現實情況進行客觀分析與評價。個人認為，從整體上看，中國保安企業首先是缺乏足夠數量的實現國際化的優秀企業家。現有的保安企業中雖然也有一批經過實踐鍛煉成長起來的優秀企業家，但因為長期囿于本國、本土化經營，缺乏國際化經歷與經驗，在個人的學習背景、專業訓練、視野、國際組織機構工作的經歷、知識結構等方面均顯不足；其次是行業內部的高端人才資源儲備不足。人才資源不同于人力資源，國際化的企業需要國際化的人才，不僅人才類型要完備，而且需要一定的數量。只有在語言、法律、管理、技術、經驗、安全管理規劃設計等方面大量儲備人才，才可能對企業的國際化提供保障與支撐；第三是沒有形成行業的情報信息網絡，國際化經營的合作伙伴或行業聯盟沒有形成； 第四是缺乏強強聯合的意識，基本上在國內還是憑借單個企業的力量，扮演開拓者的角色，一方面經驗與資源不足，另一方面對現有資源也缺乏有效整合。從管理層面看，缺乏對部分實現國際化，或在有限范圍內對海外中資企業提供服務的企業進行評估與資質認定的標準；對有關保安企業國際化的培訓教育措施還不配套；與保安企業國際化的相關部門的政策支持還存在不足。這些方面的問題嚴重制約中國保安企業國際化的進程。

     （二）要充分認識到國際化是中國保安企業發展的必然趨勢

     對于中國保安企業實現國際化的目標，需要針對存在的短板，在多個方面加強能力建設，也需要政府、企業、行業協會等在多個方面共同進行努力。首先在觀念方面，要認識到國際化是一個趨勢。因為全球化是一種趨勢，全球化的核心是經濟全球化，全球化過程使得各個國家與地區的相互依存的程度不斷提升，各個國家、地區之間的聯系日益緊密，人類越來越成為具有共同利益、面對共同挑戰、共同承擔責任、擁有共同價值的命運共同體。就如習近平同志在“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開幕式所講一樣“各國之間的聯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緊密。”中國作為一個新型經濟大國，提倡的”一帶一路”建設正是順應了這種趨勢。中國的保安企業應當與中國的經濟大國地位相匹配，在國際上有相應的地位。通過國際化的過程，可以更有效地全面提升保安企業的服務質量，朔造中國保安企業的國際形象。

     （三）選擇合理的企業國際化的模式或路徑

     根據企業國際化的階段理論，缺乏國外市場知識可能是阻礙企業國際化的主要因素。因此，要認識到保安的企業國際化雖然是一種發展趨勢，但也是一個需要經過長時間積累漸進、持續深入發展的過程。在此期間有的企業可能發展快一些，有的企業可能發展較慢。在一般情況下，保安企業應當從地緣的角度考慮，首先考慮在空間距離方面比較接近、文化傳統相似的國家或地區的市場開始最初的跨國經營，取得經驗之后再向其他的國家地區開發市場深入；或者依托中資企業的國際化經營發展過程，實現自身的國際化目標。在服務領域的選擇方面，要突出自身的優勢與特色，一味追求綜合性、全面性的安全服務，反而可能會使自身失去優勢。

     （四）在保安企業的業務范圍中增加調查業務

     無論是在保護中國海外利益，服務中國“一帶一路”建設安全需求方面，還是實現國際化的目標，我國的保安業還存在非常重要的一個方面的不足是在業務范圍內調查業的缺失。海外安全服務不僅保安業自身需要大量的情報信息，而且有安全需求的企業、個人、政府部門也需要大量的情報信息。這些情報信息包括恐怖組織的活動情況，經濟情報，企業之間（包括保安企業）的競爭，有組織犯罪情況，民族與宗教等方面的情況等。這些方面情報信息的獲得僅僅依靠政府的機制、力量與手段是不夠的，必須依靠民間調查業的發展來補充政府機制的不足，形成民間的情報信息網絡，并進而與政府形成合力。培育國內調查企業的發展，必將會極大地提升我國保障海外安全服務的能力。

     （五）發展海外安全服務的國際保安企業戰略聯盟

     國際企業戰略聯盟不是企業集團。從理論上講，有人認為是一種協議合作關系，也有人認為是一種網絡組織。其核心的含義是不同國家的企業之間，為了尋求共同的戰略目標而形成的一種企業組織形式。這種組織形式主要是開展合作活動，而這種合作活動以相互承諾、相互信任為基礎，合作的形式可以簽訂協議，也可以成立聯合組織。活動特點是共同使用各自的資源，以實現共同的戰略目標。

發展企業戰略聯盟的動因有以下幾個方面：一是降低企業之間的交易成本（如談判、監督等），二是實現資源互補，三是提高企業競爭力，是一種企業間協同競爭的合作活動，四是降低經營風險。其理論基礎是戰略缺口理論（strategic gap），博弈理論等。根據現有的企業戰略聯盟模式，可以分為以下幾種類型：股權式國際戰略聯盟；契約式國際戰略聯盟；根據企業所處的價值鏈，組成橫向或縱向戰略聯盟；根據企業地位與優勢，可以組成接受型（如發達國家的企業與發展中國家的企業，技術優勢企業與勞動力優勢企業）或互補型聯盟。中國的保安企業在實現國際化的過程中，在聯合國內優勢企業的同時，可以考慮與發達國家的保安企業或東道國的保安企業，本著互利、雙贏的原則，建立國際保安企業戰略聯盟，以彌補國內保安企業的短板，以最大限度地實現保護國家海外利益的戰略目標。

     （六）保安員的職業技能標準中增加一個特別等級或類別

     在保安企業實現國際化的過程中，無論是技術、管理，還是資本走向國際市場，無疑都會有一批保安從業人員走出國門參與其中，這就需要具備與國內從業不同的職業素質要求與知識結構。但現有的國家保安員職業技能標準制訂過程，顯然還沒有顧及這個問題。因此，現有的職業技能標準與相應形成的培訓體系不可能對國際化過程的人才需求提供支持。針對這種情況，可以考慮針對派出到國外的保安人員，在職業技能等級中增加一個特別的類型或等級，給予特別的資質培訓，以滿足保安企業實現國際化目標的需要。

     中國的保安企業正處于發展之中，國際化是一種趨勢。習近平主席在世界經濟論壇2017年年會開幕式上的主旨演講中指出：“融入世界經濟是歷史大方向，中國經濟要發展，就要敢于到世界經濟的汪洋大海中去游泳，如果永遠不敢到大海中去經風雨，見世面，總有一天會在大海中溺水而亡。”孟建柱同志在與第四屆全國優秀保安服務公司優秀保安員代表座談時的講話中也指出：“有條件的保安服務公司要主動跟進日益增長的海外利益安全保護需求，加快推進海外保安服務業發展，探索保護我境外企業、機構人員安全的有效途徑和措施，為“一帶一路”等重大戰略實施提供安全服務和保障。”可以預見，中國保安企業在實現國際化的過程中，需要克服的困難很多，但克服困難的過程就是自身壯大的過程。希望中國的保安企業在實現國際化的過程中不斷發展壯大，以立于世界先進保安企業之林。